山雨欲来, 猎风肆虐，卷起的泥灰飘进了山洞内，落在了苏念栀的裙角上。

苏念栀看着近在咫尺的谢妄清, 耳根微微发烫。

谢妄清离她很近, 两个人的呼吸相互缠绕在一起，苏念栀甚至可以听到谢妄清轻缓的心跳声。

在蒙蒙光影下, 少年总是带着笑意的眸子里藏满了嗜血的赤色，他嘴角还挂着鲜红的血液, 正是苏念栀的。

苏念栀先一步回神, 她淡淡地对谢妄清说到：“你果然是血灵妖。”

在谢妄清独自一人去山顶找还魂草时，苏念栀便发现了不对劲。

她回想了一下那些被血灵妖所杀的人，都是出入过满月楼的，不仅如此, 还都曾经花钱去过谢妄清的雅间。

当她在山顶找到谢妄清时, 少年手持还魂草，可虎口去被灼伤。

还魂草乃救人之仙草，若是普通的灵族妖怪碰到了还魂草, 并不会有大碍，然而......

血灵妖碰到了还魂草，便会被还魂草灼伤。

她体内的仙灵血可护她不被血灵妖吸干气血, 因此她方才是在故意装睡, 试探谢妄清。

没想到谢妄清当真是那血灵妖！

她本打算趁着谢妄清因吸血而放松警惕时, 将其一击致命, 可谁知道......

谢妄清吸血吸到一半, 竟然开始舔她的脖子了。

她不怕妖邪, 唯独怕痒, 一个没稳住, 便推开了谢妄清。

谢妄清也将苏念栀的神情变换尽收眼底，他藏起了锋芒，并没有因为苏念栀识出了他血灵妖的身份而慌张。

他反而笑着对苏念栀而言：“你故意让我吸你血？”

谢妄清边询问苏念栀，一边慢慢抬手，恍若无事发生一般用被还魂草灼伤过的手背擦去了自己唇角的血。

少年的玉面被蒙了一层水雾，他眼眸微弯，藏着笑意却又让人不寒而栗：“你的血还挺甜的呢，苏姑娘。”

谢妄清没有显露出半分的慌色。

苏念栀盯着谢妄清：“是吗？我觉得谢公子的血应当也很甜，毕竟你吸过那么多人的血呢。”

苏念栀才说完，便听谢妄清笑道：“苏姑娘可别乱说，我只吸过你的血，至于你所说的那些人啊......”

谢妄清缓缓站了起来，白净的衣角被苏念栀的鲜血染红，尤为突兀。

他垂头看向瘫坐在地上的苏念栀，继续说到：“那些人的血太脏了，只有你的血是香的，我只不过是把他们的血都放干了，再随便扒了些皮来玩儿玩儿而已。”

苏念栀很难相信这样残忍的话是从谢妄清的嘴里说出来的。

她还记得第一次见谢妄清时，他被绑在贵妃椅上，求着她给他解开鞭子的样子。

原来都是他在骗她！

苏念栀倒也并不恼怒，只慢悠悠地向着身后的草堆一靠：“谢妄清，你杀了这么多人，会遭报应的，还有......我想你应该不知道一件事，血灵妖若是吸取了仙灵血，反而会被那含有仙灵血的人控制。”

她话音才落，右手食指一转，便见才站起来的白衣少年“噗通”一声跪伏在地，左膝单跪在了泥泞的石地上。

谢妄清跪倒在了苏念栀的身前，他眉头紧皱，呼吸有些乱，汗珠顺着额角滑落。

此时的苏念栀反倒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样，她挑眉笑道:“现在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吗？”

“你作为血灵妖，吸取了我的仙灵血，仙灵血可以控制你，换言之……”

苏念栀向前俯身，右手钳制住了谢妄清的下颌。

谢妄清从刚才的猎食者的姿态转而变为了猎物。

他胸口起伏不停，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了苏念栀的掌心。

苏念栀盯着谢妄清赤色的眸子，将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。

她淡淡地开口:“谢妄清，现在……